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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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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正要起身的佟昭儀,眸底深處有著清晰可見的厭惡,“佟昭儀新年初一便在這梅林處睹物思人,想必是思家心切了。哀家也許久不曾回家省親了,這一入宮門便是皇家人,這為人臣妃也難免如此,你說呢,佟昭儀?”

本是要起身的佟昭儀頓時蒼白了一張清麗柔媚的小臉,險些摔了個趔趄,幸得一旁的孔童攙了她一把,“佟昭儀小心些,這雪天路滑!”

“妾身謝過陛下!”

佟昭儀漂亮的眸子裏閃爍著勾人的目光,含羞帶臊地看著孔童,眉目之間盡是纏綿之意。看得孔童一個激靈,火急火燎地松開了手,差點又讓佟昭儀摔了個趔趄。

佟昭儀似嗔似怨地看了一眼孔童,直到一旁的太皇太後不耐地輕咳了幾聲,佟昭儀這才委身行了個禮,“妾身方才魯莽了,望太皇太後恕罪……”

“罷了罷了,今兒個大過年的,說甚恕罪不恕罪的,開開心心的比什麽都強。哀家也是一時興起,硬拉著陛下趁著這漫天風雪來賞梅的。既然能遇上佟昭儀,也算是緣分了,佟昭儀就隨哀家和陛下一同吧,人多也熱鬧些。”

“妾身謝過太皇太後恩典!”

佟昭儀嬌嫩的容顏有掩不住的欣喜,漂亮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攥著一方錦帕。

太皇太後垂眸看著低著頭暗喜露出一截玉白脖頸的佟昭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太皇太後神色淡淡地打斷了佟昭儀的話,居高臨下地看著微微垂著首,穿著緋色披風一副我見猶憐的佟昭儀,不著痕跡地輕蹙了一下細細的眉頭。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孔童將兩人的細微表情一收眼底。雖說這佟昭儀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在歷經兩代皇帝,從皇後變成太後再由太後成為太皇太後母儀天下的王氏太皇太後跟前,還是稚嫩得很!

連他這個不善猜忌人心的現代人都看得出來這佟昭儀顯然是得知他們要來梅林才在此等候的,身為後宮之主的太皇太後又怎會不知曉。

孔童不禁搖了搖頭,暗嘆等級制度森嚴的封建社會下,這些個深宮大院的女子著實可憐得緊。

“陛下,離哀家近些!”

太皇太後清冽的聲音猛地響起,一下將孔童拉回了現實中。

孔童應了一聲,趕緊上前攙著太皇太後的手,淡笑道:“祖母,這樣可還好?”

太皇太後伸出一只手輕輕戳了下孔童的額頭,嗔笑道:“就你聰明!”

“知祖母莫若孫兒了!這雪天路滑,還是孫兒攙著放心些。”

孔童沖著太皇太後狡黠一笑,四兩撥千斤地回著話,輕松就將自己的失態掩了過去。

太皇太後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亦步亦趨跟在孔童身後心有不甘的佟昭儀,她又扭過臉看著神色毫無異常的孔童,垂眸思索了片刻,才笑道:“陛下,不妨我們再往裏有些,裏面的梅花開得瞧著好看些。”

孔童擡頭看了下裏面的梅花,楞是沒瞧出與外面的梅花好看在哪裏。但他也知曉太皇太後這次本來就不是單純來賞梅,便應道:“祖母說好看那便是好看的,孫兒自然聽從祖母的。”

太皇太後聞言頓時樂不可支,拍著孔童微涼的手背,笑道:“新兒如今是越發地會逗哀家這個老婆子開心了。”

孔童淡笑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太皇太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祖母也知曉孫兒不喜這些花花草草,也欣賞不來。唯有聽祖母講解,才略知一二,孫兒自然是唯皇祖母馬首是瞻!”

太皇太後笑得更是開懷,就跟在身後的佟昭儀也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說不出的不自在和別扭。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赤色宮裝的美艷女子提著裙裾氣沖沖地從後面跑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群正扯著嗓子喊叫的小宮人,“皇後娘娘,您慢些,仔細腳下!”

孔童聽聞身後吵鬧不已,下意識地便頓住腳步轉過頭。

還未等孔童看清來人是誰,他便看見那一團紅得似火一般的人兒揚手便重重地給了佟昭儀一巴掌,還氣勢洶洶地怒喝一聲,“賤人,竟敢跟本宮玩心計……”

說著那穿著赤色宮裝的女子擡手又要給佟昭儀一巴掌,卻被太皇太後一聲“皇後!”將手生生地頓在了宮中。

皇後似乎這才註意到了一旁的太皇太後和孔童,神色尷尬又十分不甘地收回了手,“臣妾見過太皇太後,陛下!”

太後太後細細的眉頭緊鎖,神色肅穆地看著皇後,語氣不善地責問道:“皇後,你真真是愈發沒規矩了!在哀家和陛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當真是不把哀家與陛下放在眼裏了?”

“臣妾不敢,臣妾不曾想到太皇太後和陛下在此。如若是知曉,就算借臣妾天大的膽子也萬萬不敢在太皇太後和陛下面前放肆。臣妾只是過於生氣,因此不小心沖撞了聖顏,還望太皇太後陛下恕罪!”

皇後聞言嚇得噗通一聲便跪在了雪地上,神色惶恐地說著。

孔童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看著跪在雪地裏殷殷切切求饒的美艷女子。視線時不時地還看向了神色淡淡的太皇太後,若是他沒記錯的話,跪在雪地上的這名美艷女子便是太皇太後最為疼愛的侄孫女。

果然太皇太後神色不虞地輕蹙眉頭,道:“起來回話吧,哀家倒想聽聽是什麽事竟讓你這一國之母在陛下面前失了儀態?”

太皇太後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捂著臉泫然欲泣的佟昭儀,嘴角泛著一絲冷笑。佟昭儀倉皇地低下頭,單薄的身子也抖了一下。

孔童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三個女人,心底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還一邊暗嘆著當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

“太皇太後,陛下容稟!今日臣妾得知太皇太後……”

王皇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住了口,怯怯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後,許久才緩緩道:“臣妾方才用了早膳,想著趁著這雪景去梅林賞梅。沒曾想到在水榭間遇到佟昭儀,她趁臣妾不註意給臣妾使絆子,害得臣妾跌入水中,所以方才臣妾……”

孔童聞言輕皺了皺眉頭,他再不知曉太皇太後來這梅林的用意他真的就是傻子了。

只不過這王皇後似乎腦袋沒那麽靈光,竟然說漏了嘴。孔童思索了片刻,他還是得賣太皇太後一個面子,“佟昭儀,皇後所言可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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